“几年不见一上来就叫姐姐?”我去解他的扣子。
男人轻笑,咬住我的耳垂:“那姐姐怎么几年不见,一见面就上我的床?”
“你敢嫁给陆乔,我就在你们婚礼当天把陆家炸了。”
一
我是我爸的“私生女”。
被接回林家是在初中,我妈去世,我没了监护人,我爸不情不愿把我带回了林家。
到林家的第一晚,林惜橙,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睨着我说:“林若寒,你就是个野种。”
我笑,“那小三上位生的孩子是什么,贱人?”
林惜橙尖叫着要和我同归于尽,被陈橙拦住,她红着眼说,小寒,你这样说阿姨真的太伤心了。
柔弱无助地样子,完全不像是一个把原配挤走还能洗白的女人。
我爸一向心疼她,哪容得我出言不逊,第二天就决定把我送去寄宿学校,三年回家的次数一双手都数的过来。
中考后我的成绩本来能上市里最好的一中,结果被陈橙一句“直升本校高中部能免三年学费”留在了本校。
我爸为此敷衍的夸了我一句:“小寒刚上高中就能给家里省钱了。”
然后转头花大钱给林惜橙买了市一中的名额。
林惜橙从小娇养惯了,吃不了苦也不爱动脑子,成绩一塌糊涂。
过年的时候林家几房齐聚。
林家老爷子问起小辈们的成绩,第三代里唯林惜橙一个嘟嘟囔囔说不出话。
二叔家的妹妹和她一届,随口一句她在最后一个班考试,让我爸失尽了面子。
几个叔叔最擅长往伤口上撒盐,几句话就膈应的我爸的脸色黑如锅底。
也是从那时候起,他忽然想起来,自己还有一个女儿,成绩似乎不错。
“林海,若寒的成绩不是特别好么?你怎么没让孩子读一中?”大姑姑问。
林老爷子也提了点兴趣:“有多好?”
“哎哟,听说那什么数学竞赛一等奖拿个不停的啦。”大姑姑和陈橙关系不好,最爱给她添堵,把我夸成了一朵花,扯到老爷子面前,“若寒,你来说。”
我扯扯嘴角:“确实得过奖,听说爷爷年轻的时候数学也学的很好,可能是遗传了爷爷吧。”
大姑姑眼睛放光,没想到我这样孺子可教,而林老爷子也乐了:“不错,不错。”
放平时我爸是绝不会让我在老爷子面前得脸的,但这会儿他也与有荣焉:“若寒随您。”
林老爷子给了我一枚玉佩。
当晚,林家被林惜橙闹翻了天。
因为我爸决定让我转学去一中。
他被几个叔叔姑姑压了好几年,终于发现了我这个突破口。他不会放过。
而陈橙将嫉恨藏住,温柔地问我需不需要准备什么。
准备?自然。
我和大姑姑一样有个爱好。
那就是无比热衷给陈橙母女添堵。
二
林海在林惜橙面前绝对是个慈父,几乎有求必应。
但同时他也需要子女一个体面的成绩来应付社交。
比如作为年级第一的家长被请到开学典礼现场颁奖这种成就感,林惜橙是给不了他的。
“下面有请教师代表发言……”
我站在后台候场,把早上背的单词过了一遍以后,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。
我左手边站着一个少年,身材颀长,正看着角落里的椅子发呆。
后台昏暗,看不清东西,幕布透出的光微微打在他的侧脸上,勾勒出一个挺拔的轮廓。
这是一中的年级第一。
我们高二的期末成绩很巧的同分了,一会儿要一起上台。
我觉得他有些眼熟,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。
在我们身后,林海正十分热络地和少年的父亲攀谈。
听起来,林家和他似乎有些商业往来。
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,有点发愁班主任嘱咐我的话 :“一会儿家长给你们颁奖要说鼓励的话,你先打打腹稿,别到时候一激动说不出来了。”
我心道林海说不出来才是真的,人家家长十几年的教诲当然有话说,林海能说啥?“她随她爷爷”?
我笑出了声。
少年回头。
我对上他清冷的眸子。
脑子忽然卡了一下。
“到我们了。”他说。
少年抬手撩起幕布,光从那里照过来,刺痛了我的眼睛。
他示意我先上。
林海忙不迭夸他绅士。
“江彦和林若寒同学在上一次考试中取得了优异成绩……”
这是我们的名字,第一次被放在一起。
江彦和林若寒。
他和我。
这两个名字,在后来的一中,总是同时出现。
有时是我刻意为之。
我和江彦作为学生代表,曾在全校面前升旗。
往班级列队走时我听见一个女生说:“这两个人看起来好般配啊……”
立刻就有人附和她:“哇你也这样想?”
“两个年纪第一哎,和电视剧一样……”
然后被踱步的班主任敲了脑袋:“叽叽喳喳地说什么呢?扣分了一会儿。”
不知道江彦有没有听见她们的讨论,在和我分开时。他低下头轻声说:“刘老师让我们午饭后去找他谈竞赛的事儿。”
我点点头。
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我回身看到了林惜橙嫉恨的脸。
我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。
三
我和江彦的交集比想象中多。
竞赛,学生会,总有活动能让我们碰面。
有时江彦会站在班级门口等我。
如果我的位置恰好在窗边,他便懒得往门那儿去,直接敲玻璃。
瘦高的少年单手插在口袋里,抬手曲着手指在玻璃窗上轻扣两下,然后好整以暇地看我找习题册。
我找习题册总是很慢,他也不催我,就静静站着,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单词本来默读。
听说一中江彦,是个没耐心的人。
曾有校花向他表白,知道他喜欢王尔德,特意背了一首极其拗口的情诗,在晚自习下课后堵住了他。
校花红着脸开口,只背了个开头,江彦侧着身从她旁边过去了,好歹和她说了句话:“语法错误。”
校花当时心态就崩了,表示再对他有意思就手抄新华字典。
这件事被当作段子广为流传,奠定了江彦不解风情钢铁直男的人设。
但我偏要让他等我。
没耐心么,我不觉得。
他对我的纵容让我乐在其中。
少年的心思,便在这些相处中滋长。
“上次那个题目你做出来没?”
“想出来两个方法,第三个还没想到。”
“一会儿给我讲讲。”江彦垂眸看我,“昨天太困了没动脑子。”
我笑:“打游戏了?”
“人艰不拆。”他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饭团,“学费。”
我道了声谢。
林海忘了给我饭卡打钱。
有时候不必将一切摊开了明说。
江彦就是这样一个人,他知道我没吃晚饭,便用自己的方式温和地替我解决了问题。
就如某天早晨,他给我带了早餐后,随口问:“你认识林惜橙么?三班的。”
“认识,怎么?”
他犹豫一瞬,只说:“离她远点。”
想也知道,林惜橙是和他说了什么。
总不是好话就是了。
毕竟江彦在班门口等我几乎成了一道风景线,年级里传我们的八卦传的沸沸扬扬,连老师也听说了。
我们俩的班主任对此都没什么看法,只在我去交作业时顺口提了一句“不要影响学习”。
这叫从小就看不上我的林惜橙怎么能甘心?
四
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以后,我去看榜。
周围有稀落的声音在说:“成绩好又怎么样,还不是复读的?”
“多读一年书考得好没什么可得意的。”
“就是……”
这个胡说八道的形式我熟的很,陈橙的拿手好戏,林惜橙一脉相承。
她的恶意远不止于此。
造谣我复读只是一个开始。
渐渐的,开始有人传小道消息。说我是在原来的学校出了事才花大价钱转来一中的,不检点,怀孕又流产,还傍大款,越说越离谱。
但偏偏有人,愿意相信。
少年人的恶意,可笑又伤人。
她们不在意事情的真相,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。
在静谧的角落里,她们将心中的恶意发挥到极致。
甚至有人根本不知道我是谁,就人云亦云随波逐流。
我那时并没有特别好的涵养和心胸来容纳这一切,脸上装的无所谓,心里多少受了点影响 。
流言暗潮汹涌,终于在期中考后到某个周五爆发,如惊涛骇浪将我淹没。
有人朝我泼了热水。
还算聪明,没用开水,不至于惹麻烦,却足够羞辱人。
“你看我干嘛?我好心给你洗个澡。”那个女孩我根本不认识,她站在台阶上和几个朋友一起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“你不嫌自己脏我们还嫌弃呢。”
“你不恶心吗做那种事。”
那种事?
我笑了,我想问她,我做哪种事了?
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多,夹杂着笑声。有男生不忍地看我一眼,但终究没有说话。
我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。
松松手腕,我挑了个声音最大的女生,准备拿她开刀。
只是不等我动作,人群忽然裂开了一条缝隙,有人逆光向我走来。
江彦极其强势地带走了我。
他把我带到学校无人的角落,按着我坐在花坛边。
我忽然生气了。
被羞辱时我没有生气,可现在眼前只有他一人时,我却无法承受他的眼神。
是怜悯么?我不需要他这样看着我。
江彦没说话,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给我擦脸。
我避开他,冷冷地打落他的手:“你来干什么?”
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,低声说:“别感冒。”
我像炸了毛的猫一样不好靠近,讽刺的话脱口而出:“你没听到她们说我脏么?不必继续你的绅士风度,屈尊和我同流合污道貌——”
我的歇斯底里被江彦打断。
他俯身用嘴堵住了我的胡言乱语,让我不至于说出更不堪的话。
感受到他冰凉的唇覆在我唇上的柔软触感,我的脑子当机了。
几秒后。
江彦松开扣着我后脑的手,与我对视的眼中带着戾气,不耐道:“好,现在我也脏了。如何。”
五
“听江风说你拒绝和我一起参加辩论赛。”
江彦坐到我旁边,手上拿着纸面无表情地替我擦脸。
江风是江彦的舅舅,是我们共同的语文老师。
我点头,最近造谣的人太多了,我想离他远一点。
江彦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,靠我近些:“这就怕了?”
我皱眉。
“故意慢吞吞找练习册让我等你,让我喊你姐姐,微信昵称像情侣……这些我都配合你了。”他慢悠悠一笑,“现在缩回去不是白忙了么?”
这样直接的江彦,我第一次见。
原来善于伪装的,不止我一个人。
江彦用食指中指沿着花坛走路玩,一路爬到我肩膀上。
他轻轻捏了捏我的耳垂:“是你先招惹我的。”
唯有弱者才会在阴暗的角落期盼旁人坠落,当你足够强大,那些曾经追着你跑的苍蝇甚至都无法再跟上你的步伐。
那天的最后,少年立于风口,任风吹乱他额前的发,对我露出一个挑衅又期待的笑容:“姐姐,敢和我在一起么?”
有何不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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