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时分,云溪别墅。
“千凝回来了。”
随着楚斯年冷淡的话落下,苏婉音手中的碗筷失控地掉落在地!
刺耳的声音引得楚斯年一记冷眸,继续往里走:“为了给她接风,几个朋友聚一下,就不在家吃了。”
苏婉音抬眸看向走向衣帽间的男人,那是她的丈夫,楚氏集团的总裁。
而苏千凝是他恋爱三年的初恋。
自己,不过是楚斯年和苏千凝赌气的工具罢了……
不多时,楚斯年已经换好了衣服,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。
眼前闪过当年楚斯年和苏千凝甜蜜的样子,心脏蓦然给恐惧攫住。
苏婉音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,小心揪住楚斯年的袖子:“我能和你一起去吗?”
她询问得小心翼翼,也是第一次提出要跟楚斯年出门。
不想男人却将她的手扯开,眼底的抵触不加掩饰。
“你去不适合。”
面前的女人素面朝天,打扮也俗,若不是当年一时赌气,他不会娶这样的女人,更别提带出去见朋友。
听着外面汽车引擎声越来越远,苏婉音鼻尖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意。
这样守活寡的日子,她守了四年,和坟墓也没什么区别……
默默收拾完残局后。
苏婉音端起托盘来到二楼房间,推开门,楚若瑶正戴着耳机打游戏。
楚若瑶是楚斯年最宠爱的妹妹,常年身体不好,需要人贴身照顾。
苏婉音端着饭菜走过去:“若瑶,晚饭好了。”
见对方仿若未闻,她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,下一秒,托盘就被撞飞!
楚若瑶猛地扯下耳机:“没看见我在玩游戏吗?”
苏婉音赶忙收拾:“对不起……”
楚若瑶却看她唯唯诺诺的模样满眼鄙夷:“我哥怎么会娶你这么个没用的女人!滚出去!”
说完便将她推出了房门。
嫁进楚家的这四年,苏婉音活得就像保姆。
回到一楼,苏婉音看着精心准备好却一口都没动的饭菜,也没了吃饭的心思。
等到时钟慢慢走到零点。
苏婉音拿过手机,上面没有任何楚斯年的消息。
又打开朋友圈,却见一张照片跳了出来。
相片上,是楚斯年提过的聚会,而苏千凝坐在楚斯年身侧,两人像是在说话,靠得很近。
亲密得宛如两人从未分开过。
苏婉音用力握住手机,自虐地看着照片上的金童玉女。
与此同时门声响起,楚斯年的身影准时走进。
“怎么还没睡?”
听着男人询问,苏婉音沉默地按灭了手机。
她熟练地接过楚斯年臂弯里的外套,鼻尖闻到了浓烈的酒味。
又去厨房端了碗醒酒茶过来:“斯年,你先喝点,我去给你煮点粥暖暖胃。”
楚斯年的胃不太好,每次喝完酒都要难受许久。
男人对她手里的醒酒汤视而不见,揉着眉心问:“牛奶热好了吗?”
他有重度失眠症,睡前必须要喝杯牛奶,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。
可苏婉音听完,眸色一颤:“现在去给你热……”
“算了。”
楚斯年烦闷地松了松领带:“我不指望你能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。”
说完就径直越过苏婉音走向浴室。
苏婉音忙掩去失落,转身走向厨房,热好牛奶。
随后,她又走到浴室前,刚拾起楚斯年散落一地的衣服,却一僵。
只见西装的衣领上,一抹唇印格外明显!
第二章
那抹红色灼烧着苏婉音的眼睛,她大脑一片空白。
这时,浴室门被打开。
苏婉音回神,将西装塞到了脏衣篓的最底下。
楚斯年擦着头发走了出来,仿佛察觉出她脸色异样。
“怎么了?”
苏婉音强扯了扯嘴角:“没事,你早点休息。”
咽下喉间苦涩,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两人婚姻本就无关爱情,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去质问他在外的事情……
就连结婚四年以来,两人都是分房而睡。
翌日。
六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,苏婉音简单梳洗后,给楚斯年准备早餐。
半个小时后。
她将早餐端上餐桌,楚斯年和楚若瑶一前一后下了楼。
楚若瑶不屑地瞥了一眼:“怎么又是这些东西,以为还是在你们乡下吗?”
苏婉音暗了暗眸:“下次不会了。”
她一日不落地照顾,在楚家人的眼里,都是理所应当。
沉默间,楚斯年先起身:“我送你去学校吃。”
楚若瑶当即笑起来:“哥,你对我最好了。”
男人看都没看那一桌子早餐,取下苏婉音熨烫好的西装往外走。
到门口时,他又回过头:“你准备一下,晚上回家看爸妈。”
听到这话,苏婉音只觉心酸。她从小就被领养,长大后来到城市里,一直都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,可投出去的寻亲启事都石沉大海了。
她从未感受过亲情,而楚家也没有把她当过一次儿媳。
“知道了。”
楚斯年看着她失神的样子,眸色愈发淡漠。
他越来越不喜欢苏婉音数年如一日的沉闷样子。
“晚上不许迟到。”楚斯年收回视线,带着楚若瑶走了。
室内回归一片安静。
许久,苏婉音才将冷透的煎蛋放进口中,慢慢地吃完。
晚上,楚宅。
苏婉音跟着楚斯年走下车,目光一僵,竟看见了苏千凝。
她身穿一条高档长裙,朝着楚斯年走来:“斯年,我来拜访伯父伯母。”
在她的艳光四射下,苏婉音更像是误入王宫的小丑。
她站在楚斯年身后,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抚平自己的裙角。
这时,听到声音的楚母也迎了出来:“千凝,等你好久了,快进去吧。”
楚母牵着苏千凝和楚斯年往别墅内走,将苏婉音视为透明。
这么多年,苏婉音早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。
可是看着和睦的三人,喉咙里的苦涩却怎么也压不下来。
刚来客厅。
楚母冲着苏婉音指挥:“去切一盘水果来。”
苏婉音僵硬了一瞬。
“好。”
她转身走进厨房。
听着客厅里的笑声不断响在耳畔,身影更加落寞。
等到苏婉音出来,苏千凝挽着楚斯年坐在一起的样子就撞入了眼帘。
她自然贴近男人身边,暧昧道:“斯年,看你都瘦了,是不是苏婉音没照顾好你?”
“她这个楚太太,还不如给我来当。”
这话刚落,苏婉音怔住。
楚斯年抬眼扫过苏千凝的亲近,并未多想。
可见不远处发怔的苏婉音,他一把将苏千凝地推开:“别闹。”
苏千凝也点到为止:“好,不开玩笑了。”
她坐了回去,见走来的苏婉音,挑衅意味明显。
苏千凝就是这样,一个轻易可以取代她,被楚斯年怀念了四年的人。
甚至是现在,苏婉音连争的资格都没有。
晚上,回云溪别墅的路上。
车内。
苏婉音看着男人冷峻的侧脸,忽然开口:“楚斯年,你想不想离婚?”
第三章
楚斯年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,闻言睁开了眼睛。
他转向苏婉音,长眉微拧:“你在闹什么?”
苏婉音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前方:“现在苏小姐已经回来了,我成全你们。”
没有爱情的婚姻,易碎得犹如水晶。
而她,也是真的累了……
楚斯年薄唇勾起,满是嘲弄:“你倒是大方。”
他的食指无意识地敲着身下的座椅,眉眼间染上一层烦躁。
当初他接无依无靠的苏婉音回家,吃穿用度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一次。
现在她倒急着要离婚了!
苏婉音沉默了片刻,还是开口:“你心里,真的有把我当成过妻子吗?”
车内顿时陷入了死寂。
那么简单的问题,楚斯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最后,车停在别墅门口。
楚斯年推开车门,冷冷留下一句:“离婚这个字眼,你最没资格说!”
随即便走了下去。
他摔门声发出一阵闷响,就像苏婉音此刻的心情。
冷战一直持续到了早上。
就连楚斯年出门时,也没有看苏婉音一眼。
楚若瑶怎么会看不出来两人吵了架,幸灾乐祸地笑起来:“活该!如今千凝姐回来了,哥哥也越来越讨厌你了!”
苏婉音擦桌子的手顿住,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。
楚若瑶欣赏着苏婉音落寞的样子,心情大好:“我等下要和同学出去玩,不许你告诉哥哥。”
苏婉音收回思绪,劝道:“你身体不好,一个人出门不合适。”
“你什么东西,真把自己当我嫂子了?”
楚若瑶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,上楼换衣服去了。
苏婉音一脸担忧,因为之前有一次楚若瑶偷偷溜出去玩,结果晕倒在路边,还是路人送进医院的。
那次,楚斯年整整一个月没跟她说话。
“若瑶,你听话。”苏婉音还想再劝,“你要是实在想出去,我陪你……”
楚若瑶却不耐烦地推开她,转身出门了。
苏婉音只好给楚斯年打了几个电话,无一例外的,都在响第一声的时候被挂断了。
眼看时间越来越晚,她心里不安更甚,拿着外套就要出门去找。
这时,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屏幕上跳动着“老公”。
“喂,斯年,若瑶她……”电话一接通,苏婉音就急急地开口。
但楚斯年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,嗓音冷沉:“第一医院,你过来。”
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。
医院?
苏婉音衣服都顾不上换,直接打车赶到了医院。
她气喘吁吁地推开病房门:“斯年……”
她的话戛然而止。
病房里,楚若瑶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。
而楚斯年坐在床前,见她进来,满眼霜寒:“你怎么敢让她一个人出去?她身体不好你不知道?”
男人一阵劈头盖脸的指责逼得苏婉音怔住,她刚想解释。
病床上的楚若瑶突然哭了起来:“哥哥,要不是她我才不会一次又一次受伤,我讨厌她,你把她赶出去好不好?”
苏婉音心里凉了一片,对楚若瑶,她几乎付出了全心照顾。
可楚若瑶却永远将她视为敌人。
苏婉音无从辩解,只能徒劳地看向楚斯年。
不想男人却没看她,回答干脆利落:“好,我让她滚。”
第四章
苏婉音的大脑“轰”的一声炸开,耳边嗡鸣不止。
楚若瑶眼里却闪过一抹得意,大声喊道:“哥哥,你让她走,我不想看见她!”
楚斯年温柔地给楚若瑶抚着背:“别生气。”
他眼神扫过一旁愣住的苏婉音,示意让她先离开。
苏婉音知道在楚斯年心里,楚若瑶有多重要,她没有再说话,转身走出了病房。
也不知道怎么回到的云溪别墅。
她慢慢走过玄关、客厅、厨房、花园……
这是她住了四年的‘家’,但自己终究只是个过客。
她本想着,只要自己全心付出,总能捂热楚斯年的心。
可现在她还是比不上一个抛弃了他四年的苏千凝。
思绪回笼。
苏婉音收拾好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,随后又写下了离婚协议书。
她静静看着协议书过了一夜。
直到破晓。
苏婉音终于动了动发僵的手,签上的自己的名字,随后把协议书放在客厅的茶几上。
这样也好,楚斯年一眼就能看见。
“斯年,你自由了。”
忽听门声一响,苏千凝直接开门走了进来。
苏婉音愣了愣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斯年脱不开身,叫我来帮他拿点东西。”
苏千凝说完,随后瞥了一眼苏婉音手里的行李:“怎么?苏小姐终于舍得放手了?”
苏婉音喉咙哽了哽,没有回答。
苏千凝笑了笑:“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。”
苏婉音眼底带着不解。
接着就听她继续说道:“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在拜托斯年寻找你的父母吗?”
“其实他两年前就已经知道了。”
苏婉音满眼不敢置信:“你说什么?”
“话已至此,我想你应该清楚。”
留下这句话,苏千凝拿了东西就直接离开。
房门关和声响起。
苏婉音的嗓子像被人掐住般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楚斯年一直知道寻找自己的父母是她最大的愿望。
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她?
疑惑似网,铺天盖地笼罩着苏婉音,她忙掏出手机一遍遍给楚斯年打去电话。
在挂断了无数遍后。
对方终于被接起,传来楚斯年不耐烦的声音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苏婉音强忍着情绪:“你回来一趟,我有事问你。”
楚斯年呼吸渐沉:“你命令我?”
以前的苏婉音绝对不敢这么跟他讲话。
“这件事,我想当面问清楚。”
她态度坚决,一度让气氛僵持。
半响,楚斯年挂断了电话。
不到一个小时。
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响起,昭示着主人浓烈的怒气。
楚斯年脸如水地走进来,还没来得及责问。
苏婉音先开门见山: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亲生父母的下落?”
闻言,楚斯年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:“谁告诉你的?”
苏婉音的心往下一沉。
原来是真的……
情绪一阵一阵上涌,苏婉音红了眼眶:“你明知道我多想找到我的爸妈,为什么还不愿意告诉我?”
楚斯年一怔,第一次从苏婉音的眼底看出了埋怨。
他脸色骤沉:“你逼我从医院赶回来,就是为了这个?”
男人身上强烈的威压袭来,苏婉音颤了颤眸。
就见楚斯年一脸冷意地走进书房,拿出一份文件:“这份亲子文件,的确是我以前帮你找到的。”
“但现在,你不必知道了!”
苏婉音睁大眼,竟看见楚斯年直接拿出打火机,将文件点燃。
“不要!”
她嘶喊的同时,火苗迅速卷过纸张,将文件裹在火焰中!
第五章
纸灰飘然落下,仿佛燃尽了苏婉音最后一丝希望。
楚斯年拍干净手,没有丝毫起伏地说:“你不是想知道你的身世吗?以后就自己去查吧。”
说完后,他直接摔门离开。
等一室寂静后。
苏婉音才慢慢走到灰烬面前蹲下身,颤抖地伸出手指,却不敢去触碰。
眼泪不断地涌出,顺着脸颊流下来,将衣襟打湿。
这一刻,她彻底心如死灰。
直到眼眶干涩得苏婉音再也流不出眼泪,她才站起身。
这一次,她再也没有留下的意义了。
苏婉音提起行李,走出了云溪别墅。
走了几步她又站定,回首看了一眼熟悉的庭院,眼底闪过一抹留恋,转瞬即逝。
末了,苏婉音单薄的身影消失在了尽头……
清早,市人民医院。
因为要照顾楚若瑶,楚斯年便把办公地点搬到了病房里。
听闻两人吵架后,楚若瑶忍不住喋喋不休地数落着:“哥,我劝你早点跟她离婚吧,她哪里配得上你?连家务都做不好,也不会穿衣打扮,我都不好意说她是我嫂子。”
楚斯年手里拿着一份文件,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。
眼前总是晃着苏婉音微红的眼圈。
听到楚若瑶还在细数苏婉音的缺点,他莫名不耐烦。
‘啪’一声!
楚斯年合上文件起身:“你好好休息。”
楚若瑶还是第一次见哥哥对她冷脸,剩下的话不由得噎回了喉咙。
一连几日,楚斯年没有回云溪别墅。
而以往每天都会给他发信息的苏婉音一改常态,再也没来打扰他。
几天后,苏千凝来医院看望楚若瑶。
聊得兴起时,楚若瑶拉着苏千凝的手,甜甜地说:“千凝姐,那个女人马上就要被我赶走啦!”
“你来当我嫂子好不好,你和我哥才是天生一对呢!”
说完后,她眨眨眼看楚斯年,求人附和:“是不是呀哥哥?”
“瑶瑶,别闹。”苏千凝娇嗔道,但看楚斯年眼底也隐约藏着期待。
楚斯年剑眉一蹙,却不知道怎么说。
晚上11点。
楚斯年一身疲惫地回到云溪别墅。
他高大的身子陷进沙发里,开口就问:“苏婉音,给我倒杯热水。”
可偌大的客厅内,只剩下他自己的声音。
“苏婉音?”
楚斯年刚打算起身去找,视线却被茶几上的文件攫住。
一份离婚协议书闯入了眼帘!
而“女方”那一栏上,已经端端正正地签好了苏婉音的名字。
楚斯年视线不由得一沉,不知道这又是苏婉音玩什么把戏。
他在别墅内找了一圈,都没有发现苏婉音的影子。
经过苏婉音的房间时,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推开门,走进了这个四年都未曾进去的地方。
他边走边粗粗扫了几眼,室内一片空荡,少了许多日用品。
心里的异样感加重。
楚斯年拉开衣柜,随即目光一凝。
衣柜里空空如也,几件简单的衣服都被带走了。
“苏婉音,我真是小看了你!”
楚斯年不由冷笑,猛地把门摔上!
他的心里倏地涌上一股薄怒,拿出手机拨了过去。
“对不起,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……”
第六章
楚斯年墨黑的眸子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后,按熄了屏幕。
他胡乱地将领带松开,走进了浴室。
那个女人不在也好,省的有人不停在他耳边唠叨。
结婚这么久以来,第一次苏婉音没有在家过夜的晚上。
少了那杯每晚送到手边的牛奶,楚斯年重度失眠症又犯了。
翌日清早。
楚斯年接楚若瑶回了云溪别墅。
没了苏婉音在,楚若瑶心情都好不少。
她走到冰箱前想拿一瓶牛奶,却发现冰箱外贴着一张便利贴——
“每天晚上要给斯年准备一杯牛奶,不要忘记了。”
楚若瑶当即拿过去给楚斯年看,不由嘲笑:“哥,你说苏婉音是不是蠢?这点小事还要写下来!”
看着那熟悉的字迹,楚斯年莫名烦闷。
他还没说什么,就见楚若瑶把那些写好的便利贴一张张撕下来扔在垃圾桶里。
别墅内好像充满了苏婉音的气息,压得楚斯年呼吸不畅。
晚上,他就叫了一堆朋友去了澜庭会所。
会所里。
朋友裴泽躺在沙发上,看着灌酒的楚斯年。一脸莫名:“难得啊,居然大晚上地跑来喝酒,你们家那保姆居然也不管你?”
这话一出,另外几个朋友跟着笑了起来。
他们都知道苏婉音冠着楚太太名分,但在楚家活像个保姆。
不过唯独对于楚斯年的事情,她比什么都上心。
楚斯年烦躁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。
“她要跟我离婚。”
室内先静默了一瞬,然后炸开!
“她也敢跟你提离婚?”裴泽一脸不敢置信,“你们真的打算结束了?”
听这话,楚斯年自顾自地又端起一杯酒。
现在苏婉音一个人在外,连身世都不知道,没了自己这个依靠,还能去哪儿?
想此,楚斯年薄唇不屑地扯了一下:“她敢吗?”
裴泽仔细想了想,也对,苏婉音不敢。
当初她有多喜欢楚斯年,自己是见过的。
包厢里,很快又笑语不断。
一直到凌晨两点。
楚斯年一身酒气地坐进车里,斜眸瞥了一眼手机。
还是安安静静的,再没人打电话催他回家。
楚斯年墨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,关上了手机。
窗外,一场大雪不期而落。
同一时刻。
市人民医院。
苏婉音坐在医院的走廊里,侧眸看着窗外慢慢染上了雪花的白色。
她身上裹着厚厚的黑色棉衣,身形却看起来仍然瘦小单薄。
离开别墅的短短一周,她脸颊憔悴了许多,眼下乌青,似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阴翳。
这几天,她总是半夜被疼醒,有时候连行走都困难。
这毛病从年前开始就有了。
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,也告诉过楚斯年。
但那时楚斯年却说:“三天两头就不舒服,你到底在装什么?!”
之后,她更加闭口不言。
思绪间,护士探出头叫了声:“下一位,苏婉音!”
苏婉音回神,跟着护士走进了诊间。
诊室里。
医生反复看着她递来的检查表,摘下了眼镜。
“苏小姐,你这是很严重的强制性脊柱炎。”
苏婉音垂下了眼,应声:“难怪,我最近是有些累。”
她心里刚松口气,却见医生严肃了表情:“你要重视,这是癌症!”
第七章
从医院出来后,雪已经停了。
苏婉音浑浑噩噩地往前走,半天没有从医生的话里回过神来。
“苏小姐,我不是吓唬你,强直性脊柱炎被称为‘不死癌’,严重的甚至要以轮椅度日,而且终身都不能痊愈!”
“你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,以后一定要配合医生吃药治疗。”
癌症……
苏婉音看着手上诊断书,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来。
忽然,一辆宾利车停在了她身边。
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俊朗的脸:“楚太太,你怎么一个人从医院出来?”
苏婉音闻声看去,下意识将诊断书收起:“林先生。”
眼前的男人正是楚斯年长期合作的伙伴,也是林氏集团的养子,林渊。
“你来医院看病,楚总怎么也不陪着你?”
林渊推开车门,笑道:“不如我回云溪别墅吧。”
苏婉音却下意识回绝:“不用了。”
以她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,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楚斯年……
她没有再去看男人的神情,似逃般地离开了。
而林渊盯着苏婉音的背影,许久才关上车门。
助理回头汇报:“林总,我们还是没寻回林家的千金小姐。按照林董的遗嘱,您下个星期就可以正式继承林氏集团了。”
林渊瞥了一眼苏婉音离去的方向,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。
……
另一边,云溪别墅。
楚斯年猛然从噩梦中。
他刚才做了个梦,梦见苏婉音死在了漫天大雪中。
他难受地捂着宿醉后疼痛的头,看见床头放的一杯蜂蜜水,心中一动。
苏婉音回来了?
楚斯年快步来到楼下。
却见苏千凝正在慢慢搅着牛奶,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。
“斯年你醒了,头还疼吗?”
楚斯年一顿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楚若瑶跟着解释:“哥哥,昨天千凝姐可是照顾了你一晚上呢。”
楚斯年心里沉了沉,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,沙发上坐下。
别墅里好像从来没这么热闹过。
楚斯年看着一旁和苏千凝笑闹的楚若瑶,神情一阵恍惚。
以前苏婉音在的时侯,不管她怎么精心照顾,楚若瑶也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。
忽然,手机铃声响起,打破了他的神思。
楚斯年划开接听,助理的声音传来:“楚总,我们今日要去城北视察,我现在在外面等您。”
楚斯年不由得想起,苏婉音的家也在城北。
“我马上出来。”
挂断电话,他拿过一旁的西装就要走。
苏千凝见状,也跟着站起来:“斯年,你状态太差,还是我陪你去吧。”
楚斯年随口应了一句,并未多想。
车子缓缓驶上大路。
快到终点时,楚斯年眼角瞥到路牌,突然出声:“从那条小路拐进去。”
苏千凝有点疑惑:“斯年,走大路是最近的,为什么要绕路?”
楚斯年沉着脸色没有回答。
刚抵达目的地,他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。
可来到门前,楚斯年加快的脚步又生生慢了下来。
苏千凝看了一眼面前破败的房子,好像明白了什么。
“你来这里,是为了找苏婉音吗?”
楚斯年眼里涌过一抹复杂。
苏千凝上前一步拉过他的手,眼睫微湿:“斯年,这些年我一直都没忘记你,我们重新开始,好不好?”
楚斯年还未开口,忽听一道开门声响起。
他视线一转,赫然对上了房门里苏婉音苍白的脸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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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角:苏千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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