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严村已经一两个月没有下雨了,再这么旱下去,地里的农作物将会大面积绝收。
这会儿正午,正是最炎热无法劳作的时候,老杨氏想着家里有那么多张嘴还要吃饭,忧愁的进入了梦乡。
梦里,下着绵绵细雨,一只金色的锦鲤在天空跳来跳去,最后落入三儿子的屋子里,老杨氏一下从梦中惊醒,匆匆往三儿子的屋子走去,刚走到门口,便听到里头三儿媳妇的喊叫声,顾三郎慌张的跑出来:“娘,芝兰要生了。”
她惊喜的拍了拍自己大腿,锦鲤来家里了,福运也要来了!
按捺住心里的激动,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屋子里去,看了看三儿媳妇的情况,便开始吩咐道:“大郎媳妇,你去烧热水。三郎,你去把村里的稳婆叫来。”
两个人不疑有他,利落的做事。
躺在床上的三郎媳妇脸色苍白,浑身无力,咬着牙忍着疼痛,什么要求也不敢有。
她这胎肚子圆,多半是个丫头,婆婆重男轻女,最不喜欢丫头,今年旱的厉害,这光景下,哪里有吃的,有些人家看着圆肚子,都不让生,如今婆婆好好让她生下来已经不错了。
“二郎媳妇,你去煮几个鸡蛋,多放点红糖水煮。”老杨氏看着三郎媳妇这没吃饱的样子,生怕她生不下来。
煮鸡蛋?
二郎媳妇春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三弟媳这一胎一看就是个赔钱货,还吃什么鸡蛋,还不如留给他们家大宝吃,有营养了将来读书聪明。
“煮一个吗娘?”二郎媳妇问道。
“你看着我去煮!”老杨氏看老二媳妇这不舍得的样子,便不放心,麻利的去厨房,拿了六个鸡蛋,挖了一大勺红糖。
煮完端着碗进来,让老三媳妇坐起来:“快吃吧,吃完有力气生。”
芝兰本就饿,这会儿有吃的,也顾不上了,一会儿要是力气不够,生的孩子不好,前头村里的媳妇子生孩子,力气不够,生一半就没力了,孩子夹了一下,不健全呢。
二郎媳妇看着足足六个鸡蛋,心里实在不舒服,且不说老三媳妇这一胎肯定是个闺女,就算是个儿子,也不带吃六个鸡蛋的吧?
当初她生的时候,就煮了四个,还没有放红糖,她当时肚子尖尖的,一看就是大胖小子,生出来的也确实是大胖小子。
这实在有点太偏心了吧?
肯定生个赔钱货出来!
吃完鸡蛋,稳婆来了,芝兰也有力气了,老杨氏语气难得平和的说道:“别紧张,听我们的,让你用力再用力。”
平时吃不上什么好的,营养不足,生不出来也是常有的事情,所以老杨氏她担心啊!
“出来了一点。”稳婆说道。
“老三媳妇,用力,好好生,只要平安生下来了,以后天天给你煮红糖鸡蛋。”老杨氏鼓励道。
芝兰不知道婆婆为什么突然会对自己那么好,坐胎的时候也不见上心啊。
不过只要婆婆上心,她就安心一点。
咬牙用力。
“出来了,出来了。”稳婆喊道:“是个闺女。”
二郎媳妇一脸庆幸和得意,她就说吧,是个丫头片子,鸡蛋还是大宝的!
第2章 重男轻女的奶奶转性
婆婆是什么人啊。
十里八乡有名的重男轻女,生个丫头出来,她能喜欢就有怪,如今这光景,能不能长大还另说呢。
芝兰没有想那么多,她成亲多年,一直怀不上,好容易有个孩子了,闺女她也要好好疼爱的,芝兰满是温柔的看着自己闺女。
大郎媳妇素之有些同情的看着她,都知道她难怀,好不容易怀了还是个闺女,婆婆肯定不会喜欢,往后日子也难。
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老杨氏重男轻女,会不喜欢这个丫头,生下来看也不看的时候,老杨氏拿来了家里最柔软的布料暂时当做襁
褓,把孩子抱在怀里,喜气洋洋的看着,一脸宠溺。
“奶奶的小心肝,你可要健康如意的长大。”
“娘,这可是丫头片子。”
“丫头怎么了?小闺女从小就贴心,是我们家的小棉袄。”老杨氏满是笑意的哄着孩子,一脸宠溺:“你看小孙女长得多俊呐,别说和大郎二郎三郎这三个磕碜的不像,就比你们三个都俊呢,也不知道像了谁了,长大了标致的很呢。”
老二媳妇春芬一脸懵逼,婆婆这是坏脑子了?
好好的孙子不疼,疼起了丫头来了?
撞邪了这是。
春芬看了看那襁褓里的孩子,刚生出来的孩子都丑,也不知道婆婆是哪里看出来俊的,那襁褓,大宝出生的时候婆婆都没舍得拿出来用呢,给了一个丫头片子了。
春芬看着那没动静的孩子,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声:“怎么这孩子出生那么久了,也没个动静的,是不是老三媳妇坐胎没有坐好,孩子不大行呢?”
“闭上你那乌鸦嘴!”老杨氏横了老二媳妇一眼:“再胡咧咧,你就给我天天下地去。”
稳婆看了一眼孩子,倒是很平静,不哭的孩子多了去了,拧一把,在襁褓里的小锦鲤被痛的嚎啕大哭,嘴巴扁了扁,一脸委屈的表情。
可把老杨氏疼坏了。
“下雨了!娘,下雨了!”三郎在外头大声的喊道。
这可是大喜事啊!
“这孩子可真是个小福星啊。”稳婆笑着说道:“她一出生,就下雨。”
要是寻常时候老杨氏生了个孙女,她可不敢说这些,老杨氏重男轻女,可今儿个见她是邪了,就喜欢这小孙女,这才会说的。
“可不是嘛,咱们家小如意,就是小福星呢。”老杨氏笑的眼睛都快瞧不见了。
小锦鲤转世,可不就是小福星?
福到他们家咯,往后日子要好过哩。
“老大媳妇,你去捡一篮子鸡蛋,送稳婆回去。”老杨氏安排道:“往后每天给老三媳妇煮一碗红糖鸡蛋。”
稳婆也高兴啊,接生闺女还有这么好的事,以前来顾家接生大胖小子也就半篮子啊。
“娘,三丫就是一个丫头,哪里就要一篮子鸡蛋的接生礼了?”老二媳妇不满。
“你当家还是我当家?”老杨氏直接横了她一句:“还有什么三丫?我们小心肝叫小如意,怎么就三丫了!”
第3章 福运来了
“娘,这大丫叫大丫,二丫叫二丫,这是咱们家第三个丫头,不叫三丫叫什么?”春芬理所当然的说道。
“叫小如意,将来长大了,事事如意。”老杨氏慈爱的看着小如意。
春芬还想说什么,老杨氏不客气的说道:“怎么,奶奶起的名字不能用?”
“.......”
“你也别提什么大丫,二丫的,她们出生的时候我是没有起名字,但也没有说叫大丫二丫,你们自己做娘的不上心,还不许小如意有名字?”
芝兰脸上是恬静的笑意,她原想的是,孩子能生下来能长大她就知足了,没想到婆婆会这么喜欢孩子,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。眼瞧着外头下着雨,农作物也能活了,她没有一刻觉得有现在幸福。
接下来的日子,顾家包括整个大严村,都好过了一些,偶尔有雨便没有旱的那么严重了,农作物在生长,就有吃的。
-
三年后。
小如意已经三岁了,这三年里,老杨氏悉心照料,生的白白胖胖的,没有谁家的孩子有长的这般好的,跟个年画娃娃似的。
院子里,老杨氏,二郎媳妇春芬,隔壁的壮子媳妇,都在洗衣服,壮子媳妇和春芬有伴,就经常一起在顾家院子里。
春芬不满的说道:“小如意已经三岁了,也该跟着大丫二丫她们一起干活了吧?”
开始的时候春芬还不满小如意这个名字,喊的三丫,被老杨氏整治了之后,也跟着喊小如意了。
“小如意还小,干什么活?你那么大个人了,还指着她干活?她从小就聪明,在村里的学堂窗户外头看着听着,不但会念,还会写了,你让她去干活,有个屁用啊?”老杨氏气死了,小如意三岁大的娃娃,就让干活。
大丫二丫那会儿,她也没喊着去干活啊,是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自己让自己闺女去干活的。
谁家孩子这么小让干活的。
“她一个小丫头,会读书有什么用。”春芬实在不明白。
“大宝倒是跟着一起去听,他会什么吗?”老杨氏也不客气了:“自从小如意来了我们家,大严村也不怎么干旱了,好歹饿不死人了,我看你是好日子过腻了!”
而且,自从小如意来了家里。偶尔家门口经常能捡到一些撞晕的野鸡野兔什么的打打牙祭,大家都觉得是这些畜生不长眼,她却知道,这是小如意带来的好运呢,小如意可是小锦鲤呢,一家人得了小如意多少好处了,还让小如意去干活,遭天谴呦。
“我说婶子啊,春芬说的也没错,再怎么样,也是个闺女,将来迟早要嫁出去的,还不如多对孙子上心,那才是有用的呢,宠一个闺女,啥用也没用,日子没准还过的鸡飞狗跳。”壮子媳妇帮忙的说道,当然,她自己也真的这么认为的,宠男娃子天经地义,宠女娃子没有的事情,家里都有意见了,是不是就不成了?
老杨氏正要说话,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喊道:“奶,我捡到灵芝了,拿回来给你。”
第4章 奶奶护短
小如意吃的好,长得好,小小的人儿怀里抱着一朵灵芝,扭着屁股走进来,额头上一点红点,可不就是年画娃娃嘛。
后头跟着的大丫二丫大宝没一个生的这样水灵的。
大郎这会儿也跟着进来了。
壮子媳妇一脸不信的样子:“是不是灵芝啊,小孩子那么小,能认识灵芝了?再说这灵芝哪里是那么好捡到的,那就是很少能见到,才贵的。”
他们反正是没见过,也不知道什么样。
顾家大郎拿着仔细看了看:“是灵芝,新鲜的灵芝就长这样的,那会儿做短工的时候,给医馆搬药材,正好有人拿了一株灵芝来卖,我也没见过灵芝,便仔细瞧了瞧,这东西,就和那医馆收的灵芝,一模一样的。”
壮子媳妇看到那灵芝,眼底里全是羡慕。
要是她捡到了这样的灵芝,那在家里就是大功臣了,不单单是壮子会对自己更好,就是婆婆也会有好脸色的。
听到就是灵芝,春芬心思一动:“小如意那么小的孩子,能认识灵芝,能捡到吗?该不会是大宝采来的,哄妹妹高兴,就给了。”
大宝和小如意从小都在学堂窗户跟着学,按理来说,也该是认识和知道的。
肯定是大宝。
大宝有些懵了,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大丫出来说道:“就是小如意采到的,她在那里采,我们还不让她乱采东西呢,小如意说这是灵芝,值钱的,我们就帮着采了。大宝才没有呢,他都没有一起来挖野菜,玩去了,我们回的时候才跟着呢,咋可能是大宝。”
二郎媳妇春芬不满的看了大丫一眼,她就不懂了,都是丫头,婆婆那么宠小如意,她就不懂抗争?还跟着一起帮。
“二丫,你说是不是。”春芬看着自己二女儿。
“不是大宝采的。”二丫公道的说道。
“大宝没这个本事,你就不要总想着把马头按到狗身上,你这闹的孩子心里能舒服?”老杨氏呵斥了老二媳妇一声:“你这一周都下地去。”
老杨氏疼爱的抱起小如意,她的小如意和别的孩子就是不一样,出去玩,别的孩子一身泥,小如意就是干干净净的,看着就令人喜爱。
“奶的小心肝,你怎么知道那是灵芝的?”老杨氏温柔的问道。
“奶,我听夫子说起过呢,我便问夫子,灵芝是什么样的,夫子拿了书给我,这灵芝和书里的小画还有说的一模一样,我就知道,这是灵芝了。”小如意睁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,软糯糯的说道,乖巧的很。
“奶,夫子说,灵芝很是值钱,咱们把灵芝卖了吧。卖来的钱,就给奶买一身厚衣服吧,去年冬日里,奶就冷,还生病了。还要给奶买肉吃,奶每次都把肉给我吃了,如果肉肉多了,奶也能吃好多。”小如意认真的说道。
“奶的小心肝啊,就你最孝顺奶了。”老杨氏美的不行,小乖孙女真是好啊,乖巧孝顺。
“娘,这灵芝,我拿着去卖吧?”春芬主动请缨道。
第5章 年小少爷
“你下地干活去。”老杨氏直接给安排了老二媳妇,她是个什么人,老杨氏还是很清楚的,小算计不少,她要是去,这灵芝的钱一半她能吞了。
“......”
“这灵芝,我和老大带着小如意去。小如意都三岁了,还没有去过城里,她自己采的灵芝,她自己去看看,我带着她去也安心。老大在医馆做过工,多少更熟悉一些。”老杨氏将原因说清楚了。
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意见,老杨氏在家里,是最具权威性的。
第二日一早,老杨氏便带着大郎还有小如意坐牛车去城里,老杨氏怕小如意这会儿累着了,在城里玩不动,便让老大抱着小如意,等到了城里再放下来。
隔壁壮子家,壮子的女儿王青青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小如意。
昨日她又挨骂了,她本来好好的,也做了一天的事情,但是她娘知道隔壁的小如意采到灵芝了,回来就拿她撒气,说都是同一年生的,怎么她就没有小如意能干。
她也很想问问,都是一样的女娃子,凭什么小如意整日喝糖水吃鸡蛋,不用干活,只要去学堂听夫子读书就可以了?小如意可以听书,她又不可以,她怎么懂什么是灵芝。
她最讨厌的便是隔壁的小如意,她怎么不去死!
“看什么看,还不洗衣服去?多看两眼你就能和小如意一样采到灵芝了?”壮子媳妇揪了一把她的头发,王青青本就小,跌坐在地上。
只是也没有人会理她而已,她只能自己艰难的爬起来,去洗衣服去。
小如意也收起自己的目光,她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?
小锦鲤的预感。
今日坐牛车去城里的,就老杨氏一家三个人,平常村子里去城里的人少,进城门按人头来,一人一个铜板,谁没事会往城里去。
牛车走在路上的时候,一辆马车拦了路。
马车上下来一个人,忙说道:“我们的马车坏了,麻烦你们稍稍等会儿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今日牛车上没有其他人。
老杨氏也不想为难人,便同意了,正好带着小如意下来休息。
“你们是大严村人?”一个俊俏的小娃娃从马车上下来,一双墨黑的眼睛看着他们问道:“这是给你们的赔偿,一人十个铜板。”
“不用了,你们又不是故意拦路的,为什么要给我们铜板?走在路上总有坏东西的时候,若是都养成这个风气,那王爷爷他们专门做载人生意的怎么办?”小如意认真的说道。
年景一想了想,这个小娃娃说的也有道理,虽然看着比他小多了。
“你们打算去城里做什么?”年景一开口问道。
随从有些意外,小少爷从小寡言,住在大严村那么久,从来没有出府与人说过话,就算是平日里,也尽量不多一句,今日竟然主动问起一个小女娃娃事情来了,倒是巴不得呢。
小如意警惕的看了看年景一,撅了撅嘴:“奶不让乱说。”
第6章 老杨氏的原则
年景一素来严肃的小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。
他还不知道大严村有这样可爱聪明的小娃娃,以前他不是没有去过村里,但他不喜欢村里那些人对他的讨好,这一家人都不会,他喜欢。
老杨氏是知道年家小少爷的,年家很多年前就搬来大严村了,在大严村建了高墙大院的宅子,只是鲜少出来。
早些年,大严村干旱严重,村里很多人都快要饿死的时候,年家给村里人每户捐赠了不少的粮食,否则大严村何止饿死那么几个人啊,他们顾家,也按人头拿了不少粮食的,年家某种意义上是恩人,也是好人,便不需要这样防备着了。
“出门的时候,和小如意说了,在外头不让胡乱说话,怕招了祸。昨日小如意在山里挖到灵芝了,今日我们拿去医馆打算换点银钱。”老杨氏像是和大人说话一样的和年景一说话。
就和寻常人聊天一样,倒是也没有特别的态度,倒是比较客气。
年景一喜欢这样与人接触,寻常难得说话,这会儿也来了兴致:“要么,你们家的灵芝卖给我吧,我们家也需要灵芝。”
这么个事情和一个小孩子谈,老杨氏担心年家别觉得他们坑孩子了,就麻烦了。
有些迟疑。
年景一的随从便说道:“我们府上的确是需要人参和灵芝这样的东西,今日我们去城里,也是打算找找的,这样的事情,小少爷可以做主的。”
“可这也不知道价钱。”大郎一时之间也拿不准。
“这样吧,我们一同去医馆,由医馆来定价钱如何?”年景一提议道。
大郎觉得可以。
医馆的价钱,两边都童叟无欺。
这件事情定了下来,马车还没有修好,年景一对着小如意说道:“你在那里采的灵芝,下次去的时候,可以带上我吗?”
老杨氏和年景一说话和大人说话一样,年景一和小如意说话也像是大人一样。
小如意圆圆的小脸认真的思索。
年景一以为她担心自己会分了灵芝去,便说道:“我与你们一同去,不管你们瞧见的还是我瞧见的,都算你们的,都付银子给你们可好?”
“.....”
“我们家也有很好吃的点心,如果你带我去玩的话,你也可以来我们家吃点心。”
小如意郑重的点点头。
奶最爱吃甜甜的东西,如果有点心,她就带回去给奶吃。
“小少爷,马车修好了。”前头的马夫喊道。
“年小少爷,就去七载医馆吧,你们在医馆等我们一会儿。”大郎说道。
这马车和牛车的速度差别可大了的。
“好。”年景一应道。
等他们到医馆的时候,年景一已经在喝茶等着了。
老杨氏将用布包的好好的灵芝拿了出来,足足剥开好几层的布,露出一个很大的灵芝。
七载医馆掌柜的露出惊讶欣喜的笑容:“这灵芝年份很够。”
“.....”
“只是在翌县这样的地方,只能给六十两。”七载掌柜的说道。
“那我给六十五两银子买下吧。”年景一对着老杨氏说道。
“年小少爷,该六十两,就给六十两,我们家没得占这个便宜。”老杨氏坚持。
第7章 老杨氏重男轻女的原因
年景一想要给六十五两,原想的是自己拦下他们主动要买,应该给点诚意,倒是没有别的意思,既然顾家不要,他自然也不会强求。
方才在路上的时候,他们的马车拦了路,他便想要给铜板当做补偿,顾家人也没有要,他们并非是那种贪心的人,也有原则。
年景一对顾家一家人好感更是多了不少。
“那便这样,灵芝我六十两买下来,还有五两便给医馆吧,不管怎么说,也麻烦了掌柜的一趟。”年景一安排道。
掌柜的看年景一的样子,倒是没有拒绝。
灵芝的事情谈妥了,小如意小小的人儿像个小大人一样问道:“掌柜叔叔,如果我们挖到别的药材,也可以拿过来医馆卖吗?”
掌柜的见这娃娃便喜爱的紧,莫要说村里,就算是城里,也没有谁家能把女娃娃养的这样好的,真是喜人。
而且这小娃娃还爱干净,身上脸上没有一点脏污的,这个年纪的孩子,哪里一爬一蹭,可不就是一身泥了吗?
“小娃娃,只要是药材,而且采摘的方式对,可以用来做药,我们医馆都是收的。”掌柜的和蔼和亲的说道,也顺便抱了抱,忍不住的感慨:“养的是真好,我都快要抱不动了呢。”
老杨氏喜欢听人夸小如意养的好,不管怎么说,说多了,老杨氏都是喜滋滋的。
在医馆玩了会儿,他们便要回去了。
虽然赚了六十两,但顾家日子拮据,也不敢胡乱花的,这个银子要好好做打算,是而他们也没打算买东西,就这么回去。
快到城门的时候,小如意觉得不对劲,在顾大郎怀里扭动了起来:“不回去,不回去,给奶买衣衫。”
“奶的衣衫什么时候都能买。”老杨氏哄道。
“要买,现在就买!”小如意才不信大人的话呢,如果不买,奶又顾着她,舍不得给自己买了,小如意撅着嘴:“不买冻冻,会生病,不要奶生病。”
“那咱们去买。”顾大郎心里也过不去,家里日子不好过,去年冬日里,厚的衣衫都给了他们三兄弟,让他们下地不会冻着,娘年纪大了,扛不住,生了病,一个月才好,遭了罪了,如今有银子了,不该少了娘的。
老杨氏说不过,跟着去了。
在成衣坊里,小如意像个小大人似的,让大郎抱着,选了最厚,最舒服的衣衫,她这才肯。
老杨氏的心里感动熨帖啊。
都说闺女就是小棉袄,可不就是小棉袄吗,暖。
她生了三个儿子一个闺女,那会儿也是闺女最贴心,可惜及笄了,就嫁出去了。
都说她老杨氏重男轻女是村里有名的,她其实心里还是最喜欢闺女的,闺女嫁的时候,也尽量给她置办最好的了。只是孩子还小的时候,没有法子,他们爹身体不好,那会儿能活几年谁知道呢,老顾家又单薄,她只能盼儿子,谁知道盼来了闺女,男人要是走了,她带着闺女,这世道还不就是被欺负的命啊,所以很急切的生儿子。
第8章 去年府做客
后来运气也好,生了大郎二郎三郎,她便安心了。
这些年来,她不管是自己闺女还是隔了代的孙女,对他们都不差了,男娃子有的,女娃子一般也有,实在是没办法了,像是那几年旱灾,那就只能优先男娃子,除了考虑男娃子能干活,也要考虑几个儿媳妇的将来不是?
一直到小如意出生了,日子好过一点,她有条件,她就宠着小如意呗。
如今小如意小小年纪,这般孝顺她,老杨氏心里高兴。
“奶。”小如意没有懂老杨氏在想什么,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句,有些担心。
“奶高兴,我们小如意孝顺呢。”老杨氏抹了一把眼泪,笑着说道。
带着他们回村里,脸上是合不拢嘴的笑容啊。
回到家里。
年景一带着随从在他们家门口等着呢。
见他们回来,年景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:“顾家奶奶,我想带小如意去我家玩会儿,拿一些点心给她吃,天黑之前会把她送回来的。”
老杨氏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。
小如意长那么大,就没有怎么离开过她的视线,有时候忙着了,也要几个大的看着点。
不过年小少爷是个细致的人,过来接人还带了个婆子来,老杨氏想着小如意迟早要长大出去找小伙伴玩,这才答应。
年景一让婆子抱着小如意。
小如意今日在外头累了,也乐意让抱着。
隔壁院子里,王青青一双嫉妒的眼睛盯着小如意,愤恨极了,凭什么像小如意这样好吃懒做的小丫头,那么多人喜欢,平时村里人喜欢还不够,还搭上了年府的小少爷,如果她也能让年府的小少爷喜欢就好了,这样家里肯定会对她好,觉得她能耐!
年景一警惕的回头,看了一眼壮子家。
王青青已经收回自己的目光了。
年景一还是不放心,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。
去到年家,年家和村子里其他家的家里都不同,年家是高宅大院,谁也不知道里头什么样子,年家也没有请过谁去家里玩。
第一次去,小如意也有些好奇,乌黑亮丽的眼睛到处看了看,后来便没有到处看了,总是到处看,不礼貌,一路到了大堂,小如意才坐下来,也没有哭闹,就是安安分分地坐着。
原本婆子还以为养的这么好的小孩子在家里宠惯了,会娇气呢,哪里知道比京城那些大家的三四岁孩子还要懂事规矩,真是难得了。
“小如意,你尝尝,这是桂花味的,这是莲蓉的,这是豌豆黄。”年景一殷切的说道。
家里点心多,他也不爱吃,都说小姑娘家爱吃的,方才问带他去采灵芝可以给她吃点心,她应了,肯定是喜欢的,不然他也不会回来就收集了那么多口味的点心给她。
小如意小口小口的吃了一个,便没有再吃了。
“小如意,你怎么不吃了,在我家不用客气了。”年景一这一天大概是一天里说了最多话的时候。
小如意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。
第9章 都是小如意的功劳
小小的脸上诚实的回答道:“我想带一些回去给奶吃,我奶爱吃甜甜的东西。”
说完,四下看了看小声的继续说道:“我有一日看见了,奶吃了一点点红糖,很开心,可我们家日子不是特别好过,奶把所有的红糖都留给我还有娘和婶婶们吃了。”
这会儿不要说年景一,就连身旁的婆子看着心都要化了,这孩子小小年纪,真是孝顺懂事,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孝顺的。
“那你先给你奶包一些?”年景一说道。
这样,她就可以自己安心的吃了。
小如意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,想看看这样行不行。
最终还是点了点头,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两个很干净的锦帕,每一个小锦帕里都装了一块点心,细心的包好,放在自己的口袋里,这才安心。
“那你可以吃了。”年景一提醒道这个小屁孩子。
小如意脸上是甜甜的笑容:“年家哥哥,我不吃了。我吃了一块,还带走了两块,已经很不礼貌了,奶说出门在外,不可以这样贪心的,主人家若是拿出好东西来招待我了,说明是很喜欢我,可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,我若是都吃了,那别人自己便没有吃了。”
“.....”
“这些留给年家哥哥吃。”
“.....”
“我要回去了,等去采灵芝的时候,我就让我大姐大丫来你们家敲门叫你,你和我一同去。”
“小如意真乖,那我们回去吧。”年景一半晌之后夸了一句,倒是没有再提点心的事情了,小如意被教的很好,他不想打破这些,年家的点心有很多,可这村里别人家里可没有,她奶奶教的没错。
下次他带过去就是了。
婆子也稀罕的紧,这样乖巧的小娃娃,谁不喜欢呢,她恨不得这是自己的乖孙女儿,孙子她都可以不要了。
抱在怀里,可是喜欢了。
两人一同带着小如意回去,送到家里,顾家的大人接过小如意他们才走。
刚走出来,年景一便说道:“嬷嬷喜欢小如意,下次她来了家里,便由嬷嬷照顾吧。”
“成啊。”嬷嬷欢喜,除了很喜欢这小娃娃,也觉得小少爷有个伴了,日后这高宅大院的,也不冷清了。
小如意这会儿到了家,一溜烟便从顾二郎的怀里钻下来,跑进了屋子里,献宝似的将怀里的点心拿了出来:“奶,给你带的,你快吃,我看着你吃。”
老杨氏看着笑的合不拢嘴:“咱们小如意最孝顺了。”
“奶吃。”老杨氏有些舍不得的吃了一小口,便包回去了:“剩下的,奶晚点再吃。”
小如意还小,算不到那么多,便应了。
正好这会儿顾三郎也回来了。
家里人到齐了。
老杨氏便说家里的大事。
“今日卖灵芝呢,一共卖了六十两。”老杨氏认真的说道。
“娘,那么多啊!”二郎媳妇惊喜出声,眼珠子滴溜溜的转。
“这都是小如意的功劳!”老杨氏强调的说道。
谁也没有反驳,毕竟灵芝小如意采的。
“所以呢......”
第10章 三郎媳妇的良苦用心
“我是这样打算的,如今旱的并不严重,家里种的粮食够我们一家吃,我便想着,留十两银子应急,剩下的五十两用来起房子。马上也冬日了,这屋子还是当初大郎他们爹在世的时候修的,那么多年了,一到冬日里就漏风漏雨,过冬日实在艰辛。”
“.....”
“也该起了,以前是家里实在没条件,如今有了。”
“.....”
“按理来说呢,小如意是个女娃子,她挣的钱不该家用的,但小如意还小,银钱先用着,等她将来嫁人,再还她便是。所以起房子的话,小如意那间,做大一点,你们没有异议吧?”老杨氏问道。
说完,盯着三个媳妇。
大郎媳妇是个敦厚的,没什么反应,二郎媳妇脸上的表情就精彩了。
她倒是想说,可也不敢说什么,自己婆婆话里话外都提到银钱是小如意的,她说了,没准住都没得住,修大点就修大点吧,迟早要嫁的,她嫁了之后,就给大宝成亲用呗,让她先用着也没事,大宝是男娃,最终都是大宝的。
“都没有意见,就这么定下了,明日大郎去村里打声招呼。”老杨氏说道。
说到这里,本就差不多了。
小如意奶声奶气的说道:“奶,医馆说收草药呢,我认识草药,我带着大姐二姐去摘吧?”
“那山上日头大,又远,你去折腾做什么?”老杨氏心疼死了,小如意才三岁呢。
“奶!”小如意撒娇了。
老杨氏每每这个时候就拿她没有辙,板着脸说道:“那这样,你识草药,让你大姐二姐摘。你们都是小孩子,差不多就可以了,家里又不指着你们赚钱,这不是有三个大男人在吗?”
顾大郎和顾二郎顾三郎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。
他们三个大男人,还不如小如意一个小娃娃呢,没有小如意,起房子还不知道何年马月呢。
“奶,我们会照顾好小如意的。”大丫二丫说道。
老杨氏这才满意。
吃过晚食,芝兰抱着小如意回屋子里睡,之前芝兰倒是提过,可以让小如意跟着老杨氏睡,但老杨氏没有同意,她再怎么宠小如意,那也是三郎媳妇的女儿,她哪里有占着人家女儿不放的道理?她是奶奶,隔着亲呢。
回到屋子里,小如意又拿出另一块点心:“娘,给你的,你快吃。”
芝兰一直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,鬼灵精怪的,什么都能处理的妥帖。
“娘不吃,你吃吧,娘不爱吃。”芝兰一小块的递给小如意,说道:“日后呢,你给你奶留着就好了,不用给娘,有你奶在,娘什么都吃的着,娘是你亲娘,可不会与你计较这些呢。”
“.....”
“你奶从小便对你好,对你是最好的那个,所以你要好好孝顺你奶知道吗?日后呢,你不用想着娘,只要你好,你奶也对你好,就够了。”
“娘也吃!”小如意故意学老杨氏板着一张脸,认真的说道。
芝兰没法子,只能吃了一口。
小如意她什么都知道。
知道娘为什么这样。
第11章 我看你这就是野草
娘都是为了自己好,所以在外面都很少关心自己,让奶关心自己,也不用自己孝顺她。
是因为奶喜欢她,她在家里才会有更好的日子过。
就像是大丫的娘也很喜欢大丫,但是奶更喜欢自己多过大丫,所以大丫不如自己。
她很喜欢奶,也很喜欢娘的。
第二日一早,吃过早食,小如意便带着大丫和二丫上山去,山就是跟前的小山,大丫二丫很小就去山上挖野菜了,熟悉的很,又在村里,老杨氏倒是不会不放心。
出发之前,小如意让大丫去找了年家小少爷,年家的下人说他没有空,他们便自己去了。
他们就在山脚,也挖不到什么特别好的草药。但一些基础的草药是可以挖到的,小如意还是小锦鲤的时候,就有空间了,来到这里之后,便有了百科全书,百科全书里面什么都记录了,她只要用百科全书的一扫,便可以知道那些是草药,是什么草药了。
小如意比三岁还小的时候,便知道了自己有这个特异功能,用起来也是如善从流。
仙界的小锦鲤可聪明了。
到了山上之后,小如意便欢快的指着草药:“那株是,大姐快挖,那株也是,二姐快挖。”
大丫二丫很宠小如意,她说什么便听什么。
“要和根茎一起挖。”小如意说道。
三个人挖了不少,小如意担心大姐和二姐提不动了,这才停下来了。
大丫和二丫两个人灰扑扑的,小如意还是一身干净,她们两人也不介意,就这么一起回去了。
回到家里,小如意可开心了,软糯糯的喊道:“奶,我们回来了,大姐二姐挖了可多呢。”
二郎媳妇春芬看了一眼,撇撇嘴:“一堆野草,真能是草药不成?这要是我随便一摘,不也是草药,这要是能换银子,我吃了那条板凳。”
“娘,你得说话算话!”二丫声音响亮,认真的说道。
“你个死丫头!”春芬气死了。
“好了,那么大个人了,老大不正经。”老杨氏呵斥二郎媳妇。
正好这会儿年景一来了,老杨氏笑着喊道:“年小少爷来了。”
“奶奶好。”年景一有礼貌的打招呼。
“清流,把东西放下。”年景一吩咐自己的随从:“带了一点点小点心来,就几块。”
年景一想的很周全,带的多了,顾家肯定不收,东西少,才不好推脱。
“是来说一声的,早上小如意让人去喊我,我那会儿在读书,府里的下人便回绝了。我知道之后,和他们说了一声,下次还是照样叫我,我先去了山上,再读书也一样的。那些点心,算是赔礼道歉的。”小小的年景一不好意思的说道。
“没多大点事,小孩子玩嘛,有空就一起玩了,哪有那么多规矩。”老杨氏随和的说道。
“奶说的没错,不过你带了礼物来,我也送你一样,奶说了,来而不往小气也。”小如意噘着嘴认真的说道:“这是东根,你晒了,泡茶喝,喝了就能好好睡了。”
第12章 她是不是不喜欢小如意
“小如意怎知道我们小少爷睡眠不好?”清流惊奇的问道。
小少爷睡不好,也就他们这些贴身的下人知道,小少爷还小,突逢那么大的变故,思虑过多,能睡的好吗?
但外人都不知道,大夫也不知道的,得小少爷说了,才能对症下药,用处不大。
一对比,可见庸医。
“感觉是,我的感觉很准的。”小如意小小圆圆的脸上是正经的表情。
其实她是因为有百科全书,百科全书可以扫描到他这个人,并且告诉小如意什么问题。
但是她不能说出来。
说出来,会被当怪物烧了的。
“那我收了,改日给你带别的好东西。”年景一难得有些稚气的说道,带着随从欢快的走了。
到了门口,年景一才反应过来,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走着,手里一点也不愿意撒手这草药。
王青青在门后看到了,撇了撇嘴,小如意真会忽悠人,知道年小少爷是少爷,没有见过乡野的东西,便送了这么磕碜的野草,年小少爷也喜欢?
这样的野草,她能采到更好看的呢!
若是也送给年小少爷,年小少爷来找自己玩,那家里肯定会优待她!
第二日一大早,年景一睡不着,便跑来找小如意了,若是小如意上山,他也不走空,若是小如意不上山,和她玩一会儿再回去读书也可以。
刚走到门口。
王青青把他拦了下来。
年景一正莫名其妙呢,他可不认识这小女娃。
王青青便拿出一把野草,递给年景一:“年小少爷,送给你。”
年景一皱着眉头。
他要这野草做什么?
而且还不知道是在哪里扒拉下来的,好好的野草,被她扒拉的叶子有些都是破的,一团糟的野草。
年景一想到了小如意送的东根,小如意给的东根,根茎是完好的,上面还沾着一些泥土,给人很完整和舒服的感觉,而且东根的效果很好,他昨日难得睡了个好觉。
这野草和东根岂是一个东西?
他不由想到那日他带着小如意去府上的时候,就是她在盯着吧?很不舒服的眼神。
年景一更是不喜欢了。
“我不要,我要这野草做什么,不管你是什么目的,你也不必送我东西。”年景一冷着脸说道。
王青青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反应。
脸上是藏不住的怨毒,还看了顾家的大门一眼。
年景一都觉得心里毛毛的,赶紧进去了顾家。
“年小少爷来了?你且坐会儿呢,小如意这孩子犯懒了,这会儿还窝着呢,一会儿就起了,小女娃娃事情还不少,要梳妆好才愿意见人,之前还没有梳洗见到了外人,还生气呢。”老杨氏笑着打趣说道。
年景一也跟着笑,觉得好玩。
不过这会儿正好小如意不在,年景一对着老杨氏说道:“顾奶奶,正好我和你说一事情。”
“年小少爷你说吧。”老杨氏认真听着。
“那隔壁家的小女孩,是不是不喜欢小如意啊?”年景一问道。
第13章 可怜的王青青
“隔壁是壮子家,壮子和我们家三郎也就是小如意的爹差不多大,差不多时间娶的媳妇,那小姑娘叫王青青,和小如意是同年生的,但比小如意早生几个月。”
“.....”
“隔年壮子媳妇就又怀上了,第二胎是个男娃,那壮子娘呢,疼孙儿,那孙儿就是手里的宝,王青青就比他们家孙儿大一岁,小小年纪什么都得干,喂鸡挖野菜洗衣裳,现在还要煮点简单的吃食,是个苦命的孩子。”
“.....”
“她和小如意没什么来往,整日干活也不像别的孩子可以玩,小如意也没有招惹过她,按理来说,三岁的孩子该不至于吧?”老杨氏絮絮叨叨,说的清清楚楚的,她是没有往那处想的。
主要还是觉得,一个孩子,这才没有多想。
年景一的成长环境不同,他经历了太多的东西,所以并不会觉得是一个孩子就掉以轻心,而是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戒备。
“那日带小如意去家里的时候,我便觉得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小如意。今日一早,她送我一把野草,我不要,她又盯着家里看了一眼,目光有些不好。小如意送我东根,她便送野草,也许是觉得小如意给的也是野草,总觉得她有些阴沉。虽说小孩子不至于,但顾奶奶还是稍稍注意一些吧,小如意出去玩,身边一定要跟着人。”年景一不太放心,叮嘱道。
老杨氏脸上都是笑意。
小如意头上两个姐姐,都很照顾小如意,还有大宝这个哥哥,大宝这个哥哥就没有那么称职了,不怎么顾着小如意,她还糟心小如意没有哥哥顾着呢。
这年小少爷细心,又待小如意好,她当然是高兴的。
“年小少爷放心,小如意出门,通常两个姐姐都带着的,那王青青那里,我们家也会注意一点。”老杨氏应道。
年景一松了口气。
他担心顾家人不放在心上呢。
还好顾家人很在意小如意。
“小如意起来了,你和他们一起吃一些早食再去山上吧,家里粗茶淡饭的,年小少爷不要介意。”老杨氏说道。
年景一点点头。
他在大严村许久,知道村里人的日子并不好过,没有多出来的口粮,但是顾家招待他,他到时候也会带一些东西过来的,不让顾家有负担。
早食已经准备好了。
素之知道年小少爷早早来了,也准备了他的这份,顾家的早食就是野菜粥和一个鸡蛋,年景一还没有吃过野菜粥,虽然觉得不是太好吃,但看到小如意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,吃着也挺开心的。
小如意就像个年画娃娃似的,三岁的小孩子,吃东西很小心,不掉在身上。
“大丫妹妹,你吃吧,我吃完了,我来喂小如意。”年景一说道。
大丫迟疑了一下,年景一接过勺子,挖了一勺,先吹了吹,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小如意嘴里。
芝兰在外头看到了,吓了一跳,想去接过来。
老杨氏脸上堆着笑:“这年小少爷没架子,原还没想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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